《好了傷疤忘了疼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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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口已經結了痂，紫紅色的，像一條蜈蚣，靜靜地趴在我的肚皮上。醫生說，再過些時日，這痕跡便會淡下去，終至不見。

小明躺在病床上，窗外的陽光斜斜地切進來，照在白色的被單上。護士進來換藥，掀開紗布時，小明別過頭去，不敢看那傷口。她卻笑了：「怕什麼？這不是快好了麼？」

是啊，快好了。可那疼呢？那徹骨的、鑽心的疼，竟也隨著這痂的結起，一點點地從記憶中溜走了。小明記得手術後第一夜，疼得在床上蜷成一團，冷汗浸透了病號服，連呼吸都成了折磨。那時小明對自己說，這輩子再也不要進醫院了。

然而此刻，陽光這樣好，傷口已經不疼了。小明竟開始盤算出院後要去吃哪家館子，看哪部電影。那些痛楚的記憶，像被水沖淡了的墨跡，漸漸模糊不清。

人真是奇怪的動物。疼的時候發誓永誌不忘，一旦疼過了，卻又輕易地拋在腦後。難怪古人說「好了傷疤忘了疼」，原來不是諷刺，只是一種無奈的承認。

護士換好藥走了。小明伸手摸了摸那條「蜈蚣」，它沉默不語。